考场现形记

从来不喜欢给学生考试，因为一纸考卷并不能完全确定一个人对课业的了解程度，更甭论聪明与否。但最近在情非得以之下，我给了一班学生一次惊心动魄的考试。

要制造考场压力是非常容易的。当天我二话不说，横眉一笔绷起我的包公脸，一反常态地给学生一记下马威。此举果然奏效，平时嘻哈作怪的学生马上察觉环境的转变，转做战姿。考卷发下后，严肃肯定的作弊警告会让准备作弊的学生却步。宁静的考场使“考试开始”的宣布听起来特别宏亮。
一些危机意识低的学生会在考试开始不久后窃窃私语，这时一句大声的“某某某不要说话”会让考场再次安静下来，也会让专心致志的学生心脏病爆发。此举的意义非凡，会让不认真的学生束起背，提起笔并把视线定在试卷上。想象你的视线只能在A4大小的白纸上游走，再加上要弯腰低头，耳朵也只能听见隔壁同学写字发出的沙沙声，这一刻是会让人窒息的。连平日随和的我都感觉到呼吸不顺畅。

大多数人的习惯总是在想到瓶颈时左顾右盼，希望可以得到一些启发，但偏偏又不可光明正大地看，只好低着头用听觉来寻找一次伸展的机会。严厉的老师不会选择站着或走来走去监考，他会平稳地坐在考场的正前方，并选择一个与学生同视平线的位置，与学生打一场眼神的战。当学生准备向左右偷看前，他会现稍稍地滚起眼珠子观察，而这时如果你以一双“I am watching you"的眼神看着他，他的心脏马上会抽缩一下，乖乖地把注意力移回试卷上。当然有作弊心态的学生不会在一次的失败后马上放弃，这时考官的眼神就要在蠢蠢欲动的学生中快速移走，而且要发出”不论有多少架战机都会给我打下来“的电波让学生知难而退。

考试除了是知识的考验，更是一场精神的拉锯战。短短的三小时考试真可把人累坏，但同时也引起了我对考试制度的沈思。西方国家早期的学府都由清教徒所创立，而考场不设考官的情况是确有此事。因求学者本身都对考试的自我评估及神有具体的认知，考试时都不敢乱来。这无疑给现代人急功近利，目的主义的自私精神当头棒喝。

考试制度可行与否是教育家的问题。但考试制度对人格的考验又是千真万确的。

12 November 2005